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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異象 Vision

編者按:藉製作信友堂40週年特刊之際,編輯部請洪予健主任牧師分享他是如何被神帶領,經歷神在信友堂的奇妙作爲,以及領受從神來的異像和託付,持守真道牧養教會。以下為採訪的內容。

編輯部: 洪牧師您是如何走上一條從慕道,信主,蒙召,牧養教會的事奉之路的?

洪牧師: 我過去信仰共產主義,追求科學和民主,這些追求最後都落了空。當理想一一破滅,我的人生也枯乾了。感謝主,為我打開救恩之門,把祂美好的福音展現給我。當我受洗歸主時,我經歷的是心靈的狂喜,體認到神拯救之徹底。當時,我心裡也產生了一個很自然又很強烈的願望,要把這寳貴的救恩真理完全、徹底地搞清楚,這願望強烈到使我無法再專注於原來的研究,因爲過去的追求在神的美好面前黯然失色。這是我一成為基督徒就去讀神學的最主要原因。

之後,若非神的帶領,我是不可能走到牧會這個職分上的。我從小作過很多夢,但從來沒夢想過成為牧師。在維真神學院讀書時,於一九九三年初,參與了專為中國學人開的 UBC 查經班服事。在事奉中,我才明白神裝備我,帶領我,不是為了作象牙塔中神學研究者,而是要我將福音傳給廣大的中國知識分子。

當時我將校園查經班中信主的大陸學生和訪問學者介紹給牧師受洗,希望自己在查經班的事奉能幫助信友堂壯大。當看到雖有許多人在信友堂受了洗但卻無法留住這批大陸來的新信徒時,大家提議讓我參與主日講道,開始時是每月一次。在前任牧師離開信友堂後,全體會眾表決希望我留在教會牧會。可以說,我的事奉生涯完全在神的手上,整個過程都是極大的神蹟。使我不得不服在神的帶領之下。

編者註: 當時美國加州灣區校園事工請洪牧師去那裡事奉的邀聘僅遲了一個星期。按個人意願,洪牧師會更嚮往在校園事奉。)

洪牧師: 我在帶領 UBC 查經班的時候,便有一個非常強烈的領受,那就是福音的大門向中國知識分子打開了,神把祂的大計劃向我們顯露出來。歷史上從來沒有這麼好的時機,上帝籍著共產信仰在中國的完全破產,將中國知識分子的心預備到這麼一個地步,使他們能夠來接受福音。神讓我看到,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福音傳給這些在心靈的黑暗中摸索的中國知識分子。當時我想,神可能就這樣用我一輩子,讓我以校園宣教士的身份,專向知識分子傳福音。

後來神更讓我見到,雖然傳福音令很多人信了主,但他們新生命成長時的掙扎卻還很大。由於特殊的社會政治背景,他們不但在接受福音的時候有諸多障礙,即使越過這些障礙信了主,還需要教會和牧師在真理上的建造及特別的牧養與關愛。當時很多留學生和新移民受洗後加入教會,但往往在教會裡待不久,流失率非常高。當時,我心裡很痛苦:教會是神的家,基督的身體,如果教會不能吸引他們的話,我們傳的福音,就不是一個完全的福音了。

編輯部: 在信友堂牧會迄今(17年),您是如何選擇改革宗的神學立場,並以此來帶領信友堂成爲一家“改革宗浸信會”?

洪牧師: 我為什麼會接受改革宗的神學立場呢?其實我沒有選擇。回顧自己的人生,每到一個關口,都只有一條路可走。我有追求科學和民主的經歷,信主以後,也不完全拋棄科學與民主的價值。但這不為基督教中某些基要派贊同。他們堅守重要的信仰真理,但卻放棄在這個世界中的文化使命。將其斥為“微不足道”的“人的知識”(反正在這個世界的生活,我們都是“客旅”,那麼科學或反科學、民主或反民主都是一樣的);然而文化基督徒或新派神學雖然關心社會,但卻丟棄了基督信仰的根本原則。綜觀教會二千年來蒙神帶領的歷程,改革宗神學對聖經真理作出了嚴謹的全方位的闡釋。他們既堅守聖經的基要真理,又不放棄在世上的文化使命。所以,雖然我就讀的維真神學院是超宗派的,對我影響最大的一位老師就是巴刻(J.I.Packer)教授,他雖是聖公會的牧師,卻是當代極負盛名的改革宗神學家。

早年信友堂蒙神奇妙保守,在危難中受 Ebenezer 教會的接待,租用了西人浸信會的教堂,為與房東建立更緊密關係,故加入了北美浸信會。浸信會基本採取堂會自治的模式,尊重各教會的自治地位。北美浸信會持守保守的福音派立場,神學上並不排斥改革宗的信仰。所以,浸信會與改革宗之間並無重大分歧。我的按牧是以“聯合按立”的方式進行的,參與按立的有從印尼趕來的改革宗唐崇榮牧師,也有本地加拿大北美浸信會的會督。這體現了眾教會在真道上合一的美好見證。

在不同的宗派中,都有持守改革宗信仰的牧師在牧會教導。加爾文當初不是為自己宗派搞一套神學出來,他的心願是為普世教會服務。在我看來,哪個神學立場把握神的啟示最深入、最全面、最一以貫之,抵抗各種異端偏差最有力,就應得到最大的重視。改革宗所宣講的真理便是如此,在此意義上,我對自己的定位是:一個持守改革宗信仰立場的浸信會牧師。

編輯部: 在教會治理中常見到,要么是牧師個人獨斷、壟斷權力;要么是長執同工的權力過大,牧師是受聘的,得看長執同工的臉色,接受長執同工的監督和考核。信友堂是如何蒙神恩典憐憫克服這兩個方面的偏差?

洪牧師: 教會要在神的心意中長大,牧者除了宣講神全備的真理之外,也要注重幫助建立一個合乎聖經真理的教會治理模式。這兩種模式雖不同,但錯誤的實質都是將人的意思放在神的旨意之上。個人獨斷,強人型的帶領不但會發生在牧者身上,也會發生在教會某個長執元老的身上。不要說這種帶領方式,出錯的可能性很大,即使帶領的方向正確,也只能收效於一時,並不能將教會牢固長久地建造在神的真道上。如果說,為了防止這種偏向,我們就要多多在教會裡“發揚民主”,廣泛徵求會眾的意見,並由此希望帶領一個最反映民意,讓最多會眾舒心滿意的教會來,那麼這樣的教會不是神的教會,只是一個民間社團而已。

教會的權柄應當有一個正確的次序。牧師獲得相當的授權,是符合聖經的。許多時候,牧師的工作不彰,是長執同工沒有尊重教牧的權柄。同樣,牧師當然不能獨裁,更不能為自己抓權,轄制群羊。牧師籍著僕人領袖式的帶領,服事群羊。

早年的信友堂,牧師只能做長執會吩咐的事情,沒有帶領教會的權柄。當年我接受牧職的前提,是要求修改原有的會章。因為根據信友堂的原會章,牧師除了教導和關懷牧養之外,並無治理的權柄。不但無權召集執事會,甚至連投票權都沒有。我認為這不符合聖經的教導。牧師工作的重點固然是祈禱傳道,向教會傳遞異象、但若沒有來自行政治理的有力支持與配合,教會的建造一定受虧損。教會的治理應當完全是在神話語的帶領之下。因為耶穌作為教會的大牧人,祂對教會的帶領是籍著祭司,先知和君王的三個職分施行的。牧者對教會的帶領要在這三種職分上向主盡責。

編輯部: 目前信友堂的治理方式,牧師與長執如何同工合作呢?彼此之間權責又如何劃分呢?

洪牧師: 修訂過的信友堂會章對牧師與執事會的權責作了明確的界定。這就使我們的同工合作能在既定的程序和規範下進行。我的一個體會就是做主任牧師的必須為全群謹慎。作任何的決定,必須用神的道來帶領,尊重同工的職分及參與。凡事按程序,照規章做決議。竭力保守聖靈所賜的合一。

信友堂目前的治理是籍著會員大會產生的兩個架構,互相配搭完成聖工。一是全體會員大會投票確認的以主任牧師為首的教牧團;二是在會員大會選舉產生的執事會,執事一屆任期為三年,可以連選連任一次。從這點看,我們保留了浸信會會眾制的特點。但所不同的是:執事會由主任牧師與五至七位執事共同組成,主任牧師與執事會主席共同召集執事會,並由主任牧師主持新議案的討論。但是主任牧師決不擅自提出議案,更不隨便改動執事會通過的任何決議,每一個議案的提出都先經教牧團商議,並由執事會主席和書記參加的提案預備會通過後,再提交執事會討論。從這點看,我們又凸顯了長老制的特點,引進了改革宗眾長老一同治理教會的模式。在浸信會的架構中,也有教會設立長老團。信友堂於 2012 年會員大會上已由會眾印證認同,通過了「信友堂教會治理體制變革的漸進步驟」為教會奠定了“眾長老治會”的治理方向。雖然目前還沒有按立治理的長老,但現今的執事會主席和書記已經在發揮類似的作用。

編輯部: 在 2012年會員大會上除了通過了「信友堂教會治理體制變革的漸進步驟」,也通過了新的「信仰告白」。您能夠分享一下它的特別之處嗎?

洪牧師: 很多教會都有信仰告白。信友堂的信仰告白其特別之處,是在正文之前加上了前言,具體闡明這信仰告白的根據和應用,以此避免教會的信仰告白成為一紙空文。在前言部分,通過對一系列的[信經][信條]的認定,表明信友堂傳承與初代教會及普世改教運動的淵源;信友堂堅信聖經無誤(《芝加哥聖經無誤宣言》)才能識破和低檔一切破壞教會信仰根基的異端邪説,使教會成爲「真理的柱石和根基」;我們藉著認定《洛桑信約》使教會在執行神所交託的使命上能有明確的目標,教會在真理上的合一能有具體的檢驗標準。作為普世華人教會大家庭中的一員,我們認同中國家庭教會關於——堅守耶穌基督為教會唯一元首的信仰立場,在教會敬拜、教導與治理等一切聖工上堅決抵制任何世俗權勢的干擾和轄制,並隨時預備為各種的逼迫付出代價,與基督裡同為福音受苦的眾肢體相連。

編輯部: 前言中《海德堡要理問答》、《比利時信條》、《多特信條》、《西敏信條》及其大小教理的問答都屬改革宗信仰,而《一六八九年浸信會公認信條》卻屬浸信會的信條,將兩個宗派的教義信條放在一起是否會產生矛盾呢?

洪牧師: 屬神的教會雖在體制和禮儀上有宗派之別,但神學不應有宗派性。教義神學只有正確和錯誤之分,它是教會對神絕對真理啟示的回應。改革宗倡導的歸正神學,是為普世教會建立純正信仰而用,並不只為某宗派專有。改革宗和浸信會在某些禮儀和教會治理形式上確有不同。比如,改革宗採用點水禮,浸信會則強調全身浸入的浸禮;改革宗施行嬰孩洗禮,浸信會則反對。在教會治理模式上,改革宗採用眾長老治會,而浸信會基本推崇會眾治會制度。這些不同,不是在基要真理上的不同,不應造成教會之間的對立紛爭。保守的改革宗和浸信會在基要真理上有著完全一致的認知。我在這裡強調保守二字,是因為現今有些教會雖然打著改革宗或浸信會的招牌,實際上走的是自由神學路線,背棄了聖經真理和早期教會的優良傳統。我們在前言裡引述不同宗派的教義信條,乃是要表明神所啟示的真理是超宗派的。各宗派教會只要在信仰的要義上持守合乎聖經所啟示的教導,就當互相尊重各自的傳統,同心為神所託付的使命作合一的事奉。

信友堂作為在浸信會裡持改革宗信仰的教會,我們強調的是在真道上合一;我們順服北美浸信會總會的權柄,遵行浸信會有關禮儀、傳統的規定(除特例受洗者身體條件不允許外)均採用全身浸入的施洗方式。洗禮並非得救的確據,而是蒙恩的罪人進入神盟約的記號。基於此,我們也尊重浸信會的教義傳統,不為嬰孩施洗,而以兒童奉獻禮代表孩童是神盟約子民的屬靈真意,勉勵父母按神的心意撫養教導兒女。

編輯部: 在牧會期間您是如何經歷神的作為,又將個人的異象領受與教會的異象使命統一起來?

洪牧師: 神設立信友堂,除了跟其它教會一樣有共同的使命以外,它的方法、風格、事工的重心、傳福音的對象,都應該有獨特的地方。在神的帶領中,我看到的異像是:信友堂的福音負擔,主要是為將來有一天福音打開中國知識界大門來做預備的;而且目前主要的對象確實是中國大陸來的知識分子——到溫哥華的技術移民和學生,絕大多數至少具有大學教育程度。

信友堂事奉異像以中國為禾場,並不表示這個教會就該由大陸來的基督徒組成。我很感恩,神奇妙地在信友堂特別興起一班來自海峽兩岸三地的基督徒,共同為神的大使命來奮鬥,讓剛信主的基督徒在教會領受到神的真道在文化上的超越性。神打開我的心門,讓我看見:一個教會要有它清楚的事工目標,但作工的人應該來自四面八方。

教會是造在山上的城,世界的光(太 5:14-16)。神的話語激勵我,作爲牧師不僅要關心會眾靈命的成長,也要關心上帝的公義和慈愛在這個世界上的實現。我們不能看到掌權者犯罪而沉默不語。上帝的道讓我們看清一切的罪惡,包括政治的罪惡。讓教會和基督徒遠離政治,這是一種似是而非的說法,並沒有聖經依據,是躲在苦難之外的懦夫的行徑。

編輯部: 神是如何帶領你關心教會的文化使命,從信仰的立場出發透視種種社會議題的呢?

洪牧師: 二零零三年,教會開始舉辦「基督教信仰與文化」講座。我在盡力按聖經啟示傳講神救贖恩典真理的同時,對神向教會所託付的文化使命有了很重的負擔。這負擔並不是我自己憑空想出來,也不是因為我特別喜歡搞政治而有的,而是我從主耶穌要我們在地上作鹽作光,要成為神的見證,和祂在大使命中所說,凡是祂吩咐的都要教訓人遵守這樣的教導而來的。

神讓我看見當今中國文化急需被基督信仰更新。特別是民族主義,不僅是阻礙中國人走向基督的一大障礙,也是中國未來發展的一大隱憂。我在海外的華人教會中經常看到這樣的情形:有的時候,如果教會的教導不夠,一個晚上民族主義就可能吞噬一名基督徒幾年的信仰。那麼,我們如何以聖經真理戰勝民族主義呢?聖經中說:“你們因信基督耶穌,都是神的兒子。你們受洗歸入基督的,都是披戴基督了。並不分猶太人、希臘人,自主的、為奴的,或男或女,因為你們在基督耶穌裡都成為一了。你們既屬乎基督,就是亞伯拉罕的後裔,是照著應許承受產業的了。”(加 3:26-29)這裡表明,三種引起壓迫的差別被耶穌基督親自打破了:階級、民族和男女。世上有许多的苦難是因着人的罪性在這三大差別中所造成的仇恨争战而致,而其中民族問題最難處理。我們希望“中國福音化”,但千萬不要“福音中國化”。我將趙天恩牧師“三化”異像中的“教會國度化”放在最前面,就是為了反對教會的“民族化”。我對自己的定位是:用普世的眼光做好地區性的工作。我相信,一個健康的教會,符合神的心意的教會,應可避免民族主義的偶像的侵蝕。

教會是神在地上設立的明燈。願主親自帶領保守我們,無論在福音使命還是在文化使命上,盡我們當盡的本份。在這彎曲背謬的世代中,使教會成為末世中的金燈台,彰顯神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