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有過的安慰
賈天珍
一九九八年十月我從中國大陸來到加拿大,十一月到信友堂,九九年復活節受洗歸主成為基督徒。這一切的發生出乎我自己的意料之外,我感到有一個神奇的力量始終左右著我的腳步。每當我想到這便是神的預備、揀選和對我的救贖,我心裡便充滿了深深的感恩之情。
初到加拿大,我想人在北美,對西方文化的重要組成部份──基督教應該有所了解,而且我答應過朋友,無論到哪裡都要去教堂,就這樣我來到信友堂。大家都知道以往我們受的是無神論的教育,儘管我並沒有真正研究過無神論,而只是把無神論當作結論接受下來,但這種認識畢竟已影響了我們幾十年,在過去我們一直把它奉為真理。所以參加了第一個主日崇拜後,我便斷定自己永遠不會信基督教。但我願意繼續了解,我想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思想體系,竟會在幾千年的時間裡經久不衰。許多著名的科學家是基督徒,這一點對我沒有多大的影響,我認為那是他們所處的文化背景所造成的,不足為奇。而從中國大陸來的許多學者接受耶穌基督為救主,更有一些人拋下已有的成就,全時間奉獻傳道,這倒引起了我的好奇。我們是同一代人,有著相同的經歷,照說心應該是相通的,是什麼改變了他們?我想弄個明白。
我開始讀《聖經》和當時手邊的靈修書籍,但反應是強烈的排斥心理,因為書中的一切與以往所接受的知識截然不同。奇怪的是我同時又被深深地吸引,如饑似渴的想讀下去。在此期間,我參加聚會時也常為大家切切的禱告所感動,為深情的詩歌而感動,為牧師證道時所闡明的道理而折服,但這都沒有使我信神。九八年聖誕節,教會舉行了一個婚禮和一次洗禮,我的心一直被當時的氣氛感動著,似乎看到了理想中的情景。我欣慰於人間仍有真情,卻仍不能相信這一切與神有什麼關係,我仍堅持我不能信不存在的東西。所以當神藉著牧師發出呼召的時候我仍不為所動。
然而不久,神便以祂的大能讓我深切的感受到祂真實的存在,開啟了我蒙眛已久的心。我對洪牧師信主的經歷一直感興趣,有一天拿到《信友之家》第四期,發現裡面有洪牧師的蒙恩見證,回到家就急切的讀起來。當讀到他對有關神按自己的形像造人的見解時,我的心不禁為之震動。我第一次知道人裡面有神的高貴形像,人最神聖的權利為什麼不能被侵犯?因為神的形像不能被扭曲。我頭腦中以往的一切混亂,此時有了最完滿的答案。我沒有過轟轟烈烈的壯舉,但在做人的路上我走得好累。我固守著自己的生活信念和為人準則,跋涉在人生的路上,自認為與世無爭,偏偏在人到中年的時候,生活再次給了我重重的一擊。我因為給我公司的一個「改革方案」提了意見,因而遭人忌恨,要把我從單位除名,其間所遭受的屈辱使我在思想上產生極大的困惑。幾乎是每個聽了我的經歷的人都說:「只怪妳太正直了。」我不禁想,如果正直是錯的,我應該怎麼做人?人的良知和正直有價值嗎?如果再遇到同樣的情況,我該怎麼做?我該如何教育孩子?是教他寧可因正直而吃虧,還是教他放棄原則、隨波逐流?而我自己遭受這麼大的打擊後,為什麼還會固守這一切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既不能自圓其說,又覺得無力再堅持下去。孔子四十而不惑,我卻迷失了人生的方向。讀了那篇見證,我認識到人心中對正義的嚮往是與生俱來的,是神所賦予的,神聖不可侵犯。我的心豁然開朗,感徹肺腑,心悅誠服的承認人是受造之物,神是萬物的創造者,進而相信神的一切作為。我性格上的固執和認識上的愚頑此時土崩瓦解,從此便按神的話語在所有人面前承認:「我信!」
我信主的過程是感受多於理智,聖靈的幫助總是出乎我的意料。決志信主後,我曾有過動搖和掙扎,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衝動之下又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有了這種想法後,我在一段時間裡真的找不到感覺了,主日崇拜時不再受感動,甚至對是否要在復活節受洗都猶豫過。我每天向神默禱:「我信,但我信不足,求主幫助!」(可
九 25)。神垂聽了我的禱告,在耶穌受難日的特別崇拜時我的心被深深的感動,在最後的會眾禱告中,我第一次出聲禱告,當我喊出「主啊,我在天上的父」的時候,身心頓時沉浸在極大的安慰之中。依偎在主懷中的安全感和幸福感,使我除了流淚,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當時腦海中出現是我這半生的情景,我何曾有過真正的依靠?小時候父親受政治迫害,我們因此受牽連,父親帶給我們的是不幸。結婚後與丈夫在激烈的社會競爭中求生存,夫妻之間也只能是你幫我擦擦眼淚,我幫你抹抹傷口。而孩子自有他自己的世界,我不能妄想將來依靠他。我再一次真切體會到神的愛就是我理想中的家園,是我靈魂的歸宿。就這樣,我懷著滿心的喜樂與感恩在復活節受了洗,成為神的兒女,把一切交託在主的手上。
我雖已是基督徒,仍常感到自己靈命的脆弱,常感到要定睛在神的身上是多麼不容易,但我欣喜於自己所面對的是一個全新的世界,我要從中認識神,認識自己,從而改變我心,使我的生命真正歸向主。我也將從中經歷神的愛並學會愛,把愛帶給更多的人。我求神給我智慧和力量,一生堅定的行在主的道路上。
作者來自深圳,九八年移民加拿大,今年復活節在信友堂受洗歸主。